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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百四十一章 我有病你有藥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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樊期期很發愁,她又找不到顧北執了。

雖然很清楚天道作祟,偶爾出現這種情況是很正常的事,但是找不到顧北執,她就沒有安全感呀。

而且想想前兩次的事,顧北執那幾個世界過的,那簡直一言難盡,他做過女人,做過狗,還被分裂靈魂,做過劍。

誰知道這一次又會變成什麽樣子?

最發愁的是,樊期期一睜開眼,那就四個字,家徒四壁。

窮的老鼠走進來,那都得淚汪汪的再出去。

而且一點都是不誇張!

而且家裏一個人都沒有,就樊期期一個活人,她想找人套套話兒都難。

樊期期不得不出去逛了逛,這是個小地方,偏僻的很,她最後得出一個結論,要找顧北執,得先離開這兒再說。

起碼要先找個繁華點的地方。

但是離開這裏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容易,原因還是出在那個窮上,因為被世界意識排斥的緣故,她這具身體喲……可憐的令人發指。

窮,還得加上從小沒什麽親人的緣故,掙紮著存活至今,身體極度營養不良,又十分的清瘦。

平日裏估計還做不少活,強度同鍛煉一樣,要不然會更虛弱一些。

這導致了一個很嚴肅的問題,她沒法用一些不太上得了臺面的辦法,來獲取金錢,離開這裏。

穿越過來很長的時間裏,樊期期都在想辦法改善自己的生活,進而改善自己的體質。

這具身體大概是為了更好的生存吧,家裏的衣服都是那種男裝,根本就沒有什麽女孩子的裙子之類的,都是方便幹活的。

又清瘦,發育不良,不仔細看就像個小少年。

她找了個在客棧後廚裏打下手的工作,憑著長得清秀,掌勺的主廚每日裏都會給她留點點心墊肚子,甚至會在打烊以後,將一些幹凈的剩菜給樊期期打包回去吃。

這大概是樊期期過得最可憐的日子了,她每日裏準時上工,月末結了銀錢就留著,等攢一攢,就離開這裏。

這日裏樊期期正在很認真的洗菜呢,卻被掌勺大廚叫了過去:“小七,托你辦個事,現下裏正好不忙,你將這些酒菜,送到街角布店裏去。”

“好的。”樊期期知道他兒子在對面布店裏做賬房呢,掌櫃的也默許了大廚這事,樊期期雖然不介意幫忙跑趟腿。

她帶著飯盒出了門,小跑著往布店的方向去了,正走著呢,前面突然一陣亂糟糟的,樊期期本來不準備看熱鬧,畢竟回去以後她還有正事要做呢。

回去晚了被扣工錢怎麽辦?

這個時候她正好看到一張臉,從馬車的窗口閃過,那張臉,同顧北執有一絲相像,不過絕對不是顧北執就是了。

樊期期猶豫了一下,上前一步看了看,然後就明白是怎麽一回事兒了。

敢情這古代也有碰瓷兒呢?

那男人躺在馬車底下,已經沒了氣息,但是樊期期一眼就能夠瞧出來,這男人不是死於馬車碾壓。

她活了那麽多年,不敢說自己是個神醫,但在藥理方面,還是懂一些的,年輕時候為了掙口飯吃,又做過一段時間仵作,所以一眼掃過去,就差不多知道是個什麽情況。

這個時候正有一個婆娘坐在馬車前又哭又鬧。

拽著車夫不讓他走。

婆娘一邊哭嚎一邊道:“殺千刀的!就算是個員外,也沒有撞了人就跑的道理,我們家就我們當家的一個勞力,你把他撞了,讓我們一家怎麽過日子?賠!必須賠銀子!”

她從頭到尾就沒看一眼地上躺著那個人,自然也就沒有發現,她的當家的已經死了。

車夫卻是個細心的,臉色微變,回過頭去對馬車裏的人道:“公子,人死了……”

那婆娘也楞了,大抵是沒想到她相公真的死了,當時就有點懵,這個時候馬車簾子掀了開來,從裏面走出一個一身白衣的青年。

他皺緊了眉頭,還沒有說話,婆娘就撲了上來:“殺人了!殺人了!我可憐的相公呀!”

圍觀的人已經越來越多了,估計過不了多久,就會有官差過來。

青年將自己的衣角從婆娘懷裏扯出來,顯然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,畢竟人是真的死了。

婆娘大概是覺得人既然已經死了,這是無法挽回的事,不如多訛一點錢,就瘋了一樣的在哪裏撒潑打滾:“我們家就指著當家的過日子了,這往後可怎麽活呀!你說你怎麽賠!”

樊期期擡了擡眼皮,終究還是沒忍住,走了出來:“我說你不要在這裏強詞奪理了,你男人根本就不是被馬車軋死的。”

婆娘一看,當時就一臉猙獰的道:“你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兔崽子在這裏胡說什麽呢?”

她指著地上那個男人身上的傷:“這不很明顯嗎?就是他們軋死的!”

“別著急,咱們慢慢說。”

樊期期很淡定的道:“我先來問問你,你說你男人是家裏唯一的勞動力?我看並非如此,他平日裏是不是經常頭暈頭疼惡心?或者腿腳突然僵麻,有時候走路甚至一瘸一拐的,或者手腳某一部分完全失去知覺?”

婆娘臉色一白,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好,因為全都被樊期期說準了!

這時候旁邊有人是他們家的鄰居,頓時高聲道:“小哥兒說的極準!她那男人有時候還會突然歪嘴,平日裏在家裏好吃懶做,就靠著……”

說到這裏他笑了,倒沒有繼續往下說。

樊期期也是清楚,就靠著碰瓷兒過日子唄。

顯然這對夫妻兩個,業務十分熟練的。

婆娘卻不知道哪裏來的底氣,梗著脖子道:“就算是像你說的這樣又怎麽樣?都無法改變他們軋死了我相公的事!殺人償命欠債還錢,我做的難道有錯嗎?”

“當然有!”樊期期蹲下身,將屍體的衣服解開,一邊解一邊道:“他本來就有疾病在身,若是每日裏勤快一些,多動動手腳,幹一些活,說不定還能多活一段日子,但他非但沒有如此,還好吃懶做,就憑著這種不正當的營生賺點錢,死了還要怨到別人身上嗎?”

婆娘撲上來想要拉住樊期期:“我相公都已經去了,你憑什還侮辱他!我瞧著你同這兩個外地人是一夥的吧!”

白衣青年突然上前一步,一把抓住了婆娘的手腕,讓她不能再靠近,樊期期笑瞇瞇的道:“別著急呀,我都說了慢慢說。”

“大家過來瞧瞧,看是否能瞧出點什麽。”

有大著膽子的人伸了腦袋往這看,過了一會兒突然呀的一聲:“他咋嘴歪眼斜的?”

“就是就是,我瞧著他鼻子底下還有白沫呢!”

樊期期拍了拍手掌:“不錯,他其實不是被馬車碾死的,而是外感邪風。”

說白了,其實就是突發腦溢血,在古代沒有腦溢血的說法,通通被稱為中風。

而類似腦溢血這種,就被叫做外感邪風。

婆娘一瞧瞞不住了,頓時就有點慌,她是真怕,兩口子都好吃懶做,平日裏全靠碰瓷這種營生賺點銀錢過日子,她這男人一死,要是不能撈一筆錢出來,她花什麽呀?

這婆娘別看是個好吃懶做的,小聰明還是有一些的,她咬著牙關道:“就算我相公以前是有點病癥的,就算他被馬車軋了的時候正好發病了,但你怎麽知道他是病死的還是軋死的?”

越說她越有底氣,只要咬定了是軋死的,加上那兩個人都是外地人,她再死纏爛打,肯定是能訛一些銀錢出來的。

能訛多少是多少,總歸比一點撈不到好。

她一邊拍大腿一邊哭:“你們是瞧著我這孤兒寡母的好欺負,我可憐的相公喲,你這剛死,就有人已經開始欺負寡婦了,我連口薄皮棺材都買不起,今日裏要是討不到公道,就跟他們同歸於盡去吧!”

那些看熱鬧的人大多都知道這婆娘是個什麽玩意兒,紛紛竊竊私語。

“這外地人肯定要被訛,是不是軋死的都沒跑,碰上這麽個混不吝的貨色,嘖嘖。”

“也不能這麽說,我瞧她這句說的對,誰知道是先病死的還是先軋死的?”

“正碰巧趕一塊去了,就算是仵作驗不出來吧?”

“那這外地人只能吃啞巴虧了……”

“也不一定,我看那小哥好像很有底氣的樣子……”

“年輕人都這樣……”

……

底下人竊竊私語的時候,樊期期已經趁著那個婆娘被白衣青年攔著,沒有辦法上來搗亂,把屍體的衣服都扒了。

然後拍拍手,對周圍人道:“大家請看,他手足蜷縮,口鼻流涎沫,定然是發病無疑了。”

“我如何斷定他是先死之後才遭遇車碾的呢?正常而言,遭車馬碾壓而死,要麽是被踩踏頭顱,要麽是五臟六腑破裂出血,也就是說,頭顱,心口,兩肋,傷在這些地方,才是會致死的。”

“否則其他部位,很難直接將人軋死,就算是死,也多半是因為大量失血什麽的,不可能立刻斷氣。”

樊期期指著地上的屍體:“而他的傷口,是在肩頭,車轍順著他的肩膀,還軋了手臂,都不是要害,所以我斷定,他死於外感邪風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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